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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燃并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这个魔王处心积虑的东西，但他明白那种受人觊觎的东西是自己给不起的——魔族的贪心永无止境，他们会一点一点地得寸进尺，直到让自己再无退步之地。

楚峥完全不在乎他言语上的冒犯，他轻轻地舔了一下自己殷红的唇，直接坦荡地认下了这份指控：“是啊，我的确是虚伪极了……”

他心里默默地咀嚼了一下“非奸即盗”这个词，竟然觉得有点好笑。

自己的目的，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楚峥仰着脸去看乔以燃的表情，这位来自天界的上古神族一脸凛然不可侵犯的表情，但他那警惕又防备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很想要去打破它啊。

如果这个人光风霁月的脸上，有一天也会露出为自己而动容的表情，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光是想想就能令人热血上涌。

楚峥并不在乎自己会走向怎样的结局，反正堕落成魔，他的路早已经注定好了。

他只想最后放纵一次。

他要成为这个人生命中再也无法抹去的痕迹。

为此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雪琼花的盛放来得不可捉摸，但是凋谢也一样无声无息。

细小的白色花瓣簌簌落下，在如茵碧草上洒下无数飘扬的雪花。

世外桃源般的山谷。

乔以燃沉默地看着这世间的盛极而衰，芸芸众生朝生暮死如蜉蝣，阴晴圆缺早有注定。

但长生又有什么好？

楚峥静静地陪着乔以燃并肩而立，微风拂过他的耳畔，清风不语，日光明澈。

过了一会儿，楚峥轻轻地拉了一下乔以燃的衣袖：“乔以燃……其实，魔界也有很多你没见过的风景。”

“你想要极寒之地的月光草，我会给你找来。”

“就算你要巍山之巅的星辰花，我也能为你取来。”

楚峥的眼神流露出些许渴盼，但他的话语仍然强硬：“乔以燃，别挣扎了，接受现实吧。”

乔以燃冷淡地没有说话。

即使他知道魔界一样有奇异瑰丽的场景，一样有天材地宝汇聚之地，但他始终是天界神族——他们之间的立场从来就不一样。

————————

待到乔以燃和楚峥在外面磨蹭了不短的时间，终于回到魔宫时，这座洋溢着喜气的宫殿已经被装饰一新。

各类奇珍异宝被毫不吝惜地大肆摆放，仅能燃一个时辰的上等玉犀香静静散发着清淡的幽香，几乎布满了整个大殿，魔界的奢侈由此可见一斑。

这种清清淡淡的香气不属于魔族喜欢的范围，魔族喜欢浓烈，爱好奢侈，但这样的清贵幽雅在天界却极受欢迎。

楚峥是在尽己所能地迎合自己的喜好——这种认知让乔以燃感受到了几分荒唐。

这个魔王到底明不明白，自己与他本来就是两条路上的人，这样强求有什么意义？

楚峥的心情与乔以燃的压抑截然不同，他甚至并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够得到这个人的真心诚意。

就算是虚情假意也好，但他现在属于我，只属于我。

付出什么代价也在所不惜。

晚上的大婚典礼是魔族最隆重的仪式。

入目之处，满是奢侈的金红色。

乔以燃曾经在战场上见过的不少老熟人，此刻一个个都乖乖地坐在喜堂下方，不管每个人的心里想着什么，表面上都还是迎合着楚峥的意思，一派喜气洋洋的表情。

楚峥看着乔以燃一身大红喜服越走越近，对方的脸色仍然冷淡，但他心中却涌起难以压抑的悸动。

从今天起，缔结一生之约。

哪怕只能持续短暂的一段时间，一分一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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