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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橘!你——”明珩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见她将帽子摘落,又将衣袖撩起,口中道:“我家公子日日虐待我,这些便是证据。“
众人便一齐望去,瞧见女孩儿雪白的手臂上遍布青肿,饶是在场的都是男人,也不由吓了一跳,小橘见众人不发话,以为是不信她,便要把衣带解开,要叫众人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却听少卿大人道:“姑娘不必如此。”
小橘听了,只含泪道:“谢过大人。”
又听王康道:“你是我家的婢女?若在这里为汪明珩作伪证,便要了你一家性命!”
小橘听了便道:“小橘不敢。”又叩首道:“还望大人听小橘明说。”待王康还要说些什么,却听少卿道:“你说罢。”
“我因受少爷虐待,便怀恨在心,这些日子见书院有人发了痘疫,便想着用这个法子,害了少爷。”
彭志听了,却笑道:“你明明就是与汪明珩有私情,此刻又出来替他顶罪!”
“你胡说!”小橘怒道,双目圆睁,怒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王康听了道:“既然是你害了我弟弟,那为何这荷包又跑到了汪明珩处,总不能是自己长了脚罢!”
小橘看了便道:“大人容禀,这荷包是我那日给汪公子送糖水时,不小心落下的。”
王康听了,便怒道:“你当我们都是些傻子么?由得你在此诳骗,若你真的做下此事,为何此时又要来自首!“
“大人!”却见小橘并不回答王康的话,只对少卿大人说道:“我刚入书院时,曾被少爷用热水烫伤面部,是汪公子带我前去问诊,后又帮我隐瞒身份,我心中感激不尽,如今看到他要替我蒙受这不白之冤——”
小橘这话只说到一半,便对着彭志和李涵道:“若是不出来自首,岂不是像他二人一般禽兽不如了么!”
彭志便要上去打她,又被两旁的衙役压住了,又听小橘道:“小橘所言句句属实,大人若不信,可查验这荷包,上面有绣有三朵白橘花。“
一名衙役走上前去,略微查看,便道:“回禀大人,确有三朵白橘花。”
少卿点头,事已至此,王康彭志等人也再无法辩驳,只听少卿大人道:“小王大人,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既是府上家奴所为,便请回问尚书,看做何决断吧。”
王康道:“谢过大人。”便着人将小橘押下堂去,两旁的衙役因见这女子可怜,又为她刚才所言震撼,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也不去架她,只引着她往堂外走去,待行至明珩身边时,他二人目光相接,只见明珩目眦欲裂,拉住她的手道:“为何!”
小橘贪恋他手心的温度,看着面前的少年,柔声道:“公子,你的恩情,小橘已经还了。”
随即挣开了他的手,趁他几人不备,忽然朝一旁的柱子撞去,只听少卿大人道:“拦住她!”。明珩离她最近,见她如此,立刻扑上去拉她,不想只抓住了她一片衣角,只听‘咚’的一声,小橘已经头破血流,半边雪白的脸颊浸在红色的血浆里。
明珩一把将她抱住,他平日哪见过这般阵仗,一时想要用手为她捂住伤口,又怕弄疼了她,只好颤着拭去血迹,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
明珩冲台上三人求道:“求各位大人开恩,让吴先生为她诊治。”
少卿大人点头,吴先生忙提着药箱走来,见她伤势严重,已是有回光返照之象,便道:“汪孝廉,怕是、回天乏术了。”
明珩听了这话,只呆呆看着怀里的小橘,却是一句话都发不出了。
小橘见自己被心爱之人抱住,嘴角露出微笑。她父母双亡,身世若浮萍,卑微如草芥,见明珩眼中有泪,便强撑了一口气道:“公子、不要伤心,我是贱命一条——”她想伸手去触碰明珩的脸,却发现怎么也够不到,“能、能够死在公子怀里,我再无恨了——”
下一世,我一定要投个清白人家;下一世,我一定要伺候在公子身边。
“小橘!”却见她说完这句话,便再无生气,伸到半空中的手垂了下来,吴先生见了便道:“汪孝廉,人死不能复生,放开她罢。”
明珩听了这话,眼里的泪终是掉落下来,被至交背叛之痛,和目睹一个少女死亡,让他十五岁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的冲击,一时竟是懵了,浑身僵硬,那两名差役便欲趁这时将小橘抬走,却见明珩忽然道:“且慢!”又冲着台上三人道:“诸位大人,学生有证据证明,此事绝非小橘姑娘所为!”
王康听了便道:“汪明珩,你当我们是在玩闹么?!”
少卿大人倒是不作声,只有山长道:“明珩,事情已经这般了…”
明珩盯着少卿,执意道:“学生有证据,还望大人容禀。”
少卿见他这副模样,只好点了点头。
明珩便对小橘道:“诸位大人都知道,书院里所有的痘疫患者都在别院处隔离,若想取来痘痂,必然要冒险进入别院。”
山长便道:“确实是如此,某可以为此事担保。”
“谢过山长。”明珩感激道,只见他又问吴先生道:“先生,若是无病之人接触痘疫患者,可有不得病的可能?”
吴先生听了他这话,便道:“若非贴身伺候,便有免于此病的可能,若是亲手触碰过患处,依某愚见,绝无可能不被传染。”
堂上几人听了这话,便瞬间明白了汪明珩是要做什么,便听少卿大人道:“孝廉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又令吴先生为汪明珩同小橘号脉。
少顷,吴先生回道:“禀大人,他二人都无痘疫症状。”
明珩便道:“回禀各位大人,依吴先生所言,学生还有小橘,根本不可能才能安然无恙的从邱镇处取得痘痂,并将其磨制成粉。”
吴先生在一旁听了,便道:“确实如此。”忽然,他似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彭志,又道:“各位大人,老夫有要事禀报。”
少卿大人便道:“先生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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