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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回来得快,五六个人,人人手里提着肉,“聪哥,你瞧瞧哪块肉是你的,刘二他们收获颇丰,肉全在这里了,还有糖包,瓜子,你要啥,和我们说声,都给你拿回来。”
沈聪哪记得住是哪块,顿道,“给他们拎两块回去,让他们以后眼睛放尖点,别见人就往上凑,下回再被我瞧见,就不是这般简单了。”
小五点头,挑了两块小的给刘二他们还回去,剩下的装在旁边背篓里。
晌午,韩城才带着人回来,摊开手里的钱,吐出口浊气道,“聪哥的话管用,好几家掌柜的虽然犹豫,不过仍然给了银子。”说着,把钱递给沈聪,沈聪看都不曾看,径直让刀疤收着。
沈聪在,大家伙情绪高涨,不嫌冷,将桌子放到院子里,以茶代酒,吃得不亦说乎,吃到一半,看骆驼从外边回来,刀疤热络的招手,“赶紧过来,今天聪子来了,你小子真是整天不办正事儿是不是?”
骆驼来赌场是木老爷的意思,起初大家以为他是木老爷的亲戚,骆驼说他跟人打架快死了是木老爷救了他,救人一条命送佛送到西,木老爷便让骆驼来场子混口饭吃。
骆驼似是没料到这么多人,神色一怔,随即,脸上堆满了笑,“最近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毫无进展,刀大哥就别再取笑我了。”站在沈聪身后,规矩的叫了声,“聪哥。”
沈聪表现得不冷不热,“坐下吃饭吧。”
刀疤踢他一脚,“还不赶紧抬凳子去。”
边上的韩城瞧着沈聪阴郁面色,再看回屋的骆驼,神色若有所思,那件事他怀疑是李杉做的,无奈一直抓不到把柄,而吃饭前,刀疤叮嘱他别怀疑多年相处的兄弟,还说这话是沈聪说的,赌场这两年没有来人,即使来了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不成气候,他一直想不明白,看到骆驼了才好似有人醒悟,赌场里如果有新来的人,就是骆驼了,来赌场三年多了。
骆驼出来,韩城便收回了目光,瞅了眼边上低头默默吃饭的李杉,目光复杂。
这边吃得热闹,另一边,邱艳和沈芸诺刚收拾了碗筷,肖氏来了,下着雪,肖氏肩头飘了不少雪花,站在院门口,一脸是笑,“今天我也去镇上赶集,怎么没瞧见你们,早知道,和你们一块了。”
她和杨氏去镇上置办年货,出城门后听说邱老爹和邱艳坐着牛车回去了,还是沈聪给的钱,肖氏懊恼不已,如果她和杨氏手脚麻利些,和邱老爹一道,也能顺便搭个顺风车。
邱艳哪看不出肖氏心底的想法,从灶房探出半个身子,晃了晃湿哒哒的手,“什么事儿二伯母进屋再说,我和阿诺洗碗呢。”邱老爹买的肉被人拿了,只得去村头买了块大的,一半过年吃,一半等邱艳和沈聪初二回娘家吃。
肖氏眼神往屋子里瞧,听说邱老爹背上的背篓装满了东西,应有尽有,她想着那得花多少银子啊,想瞧瞧有没有可以立即拿出来吃的,尝尝味道也好,听了邱艳的话,她不情不愿往灶房走,向邱艳打听道,“听说四弟买了两背篓东西,怎么不挑个担子,背篓能装多少?”
邱艳回灶台边,试了试锅里的水温,提醒沈芸诺不用放柴了,正欲回肖氏的话便听她一惊一乍道,“怎么洗个碗还烧水,废柴,不是浪费吗?”
吓得邱艳手里的碗掉了下去,捡起来继续洗,道,“天冷,洗冷水怕长冻疮,我瞅着柴房堆得柴火多,够着呢。”邱艳说的实话,秋收前后,沈聪去山里砍了许多柴回来堆着,平日邱老爹一个人在家,用到明年夏天不成问题,加之,今年收完玉米的玉米芯还搁着没烧呢,家里不缺柴。
肖氏仿佛恍然大悟,“瞧着我这记性,忘记聪子干活速度快,砍柴也是个中能手。”秋收后,大家争先恐后的去山里割草砍柴,才发现,头顶能够着的树枝许多被沈聪砍了,沈聪干活一个顶两个,更别说还有两天,沈聪那帮兄弟过来帮忙,山里的柴被他们抢了好多。
想到这,肖氏心里泛酸,家里就邱老爹的女婿都快赶上儿子了,什么活都抢着做,在外边认识一帮兄弟,人多力量大,他们全部过来帮忙,邱老爹田地的活估计一天都忙完了,“对了,怎么就你和阿诺,聪子呢?”
“有点事儿,下午才回来了,二伯母来可是有事儿?”
“我能有什么事儿?天气冷了,又快封山了,你大堂哥回来,家里多个人照应,我闲下来就这家坐坐那家逛逛,对了,你知道吗,你月堂姐又回来了?”说起大房的事儿,肖氏眼睛都亮了,邱艳哭笑不得,故作好奇道,“哦,是给大伯母送年礼回来的?”
“隔过年还有近两个月呢,王家什么时候这么早的会让她送年礼回来,还不是在王家和王田娘吵架了。”说起邱月,肖氏撇嘴,也是前些日子她才知晓王旭中意邱艳,当初频频来青禾村是为了邱艳,可惜她两个女儿长相一般,否则,倒是可以考虑嫁进王家,如此一来,里正的位子可就是她家的,奈何,她没有这个福气,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
肖氏拉回思绪,摇摇头,道,“没什么,想着你二伯母是个没福气的罢了,月儿嫁给王田也有三年了吧,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王家那边估计想休妻了呢。”肖氏不是看邱月不顺眼,而是她在严氏手里栽过跟头,邱月像严氏,心思也是个深沉的,王家想休妻,估计不能,王田跟着邱月回来的,两人收拾了包袱,像是要在邱家长住。
肖氏和邱艳说了,忍不住向邱艳打听她和王旭的事儿,沈芸诺在,有些话不好问,肖氏支开沈芸诺,“阿诺,我陪着艳儿吧,天冷,屋里烧着炕暖和,你赶紧回屋去,别着凉了。”
沈芸诺看出她有话要说,笑着点头,径直出了灶房,人走了,肖氏才凑到邱艳耳朵边,“听说王秀才弟弟王旭对你有意思,当初你怎么就没答应呢?王家家世难道还比不上什么都没有的沈家?”
邱艳转身看了眼窗户外,沈芸诺进了屋子,该是没听着这话,目光略冷的扫过肖氏,“二伯母说什么呢,亲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我爹的,难不成我能自己做主?”
肖氏不知所谓的耸耸肩,恨铁不成钢道,“你也是个傻的,你爹当时看不清,你就该劝着,王旭长相斯文,待人随和,有什么不好?”邱老爹看重沈聪为了什么她栽清楚不过,无非是怕其他人打他手里田地的主意,为自己找个守住田地罢了,沈聪那种恶汉,谁得罪得起?
她撇撇嘴,没有将心中所想告诉邱艳,问邱艳,“王旭对你可还要心思?”
“二伯母说什么呢,王夫人张罗着给他说亲呢,我和阿诺□□子过得好好的,两不相干,有什么好混为一谈的?”
肖氏不相信,邱老爹过生,王旭巴巴过来分明是有讨好的意思,依着邱月的心思,哪会不早不晚刚好在邱老爹生辰那天,她抵了抵邱艳胳膊,“我瞧着王旭对你还有心思,你好好想想,王家家境好,嫁过去一辈子吃穿不愁,王旭为人老实,虽说气势不如聪子,容貌两人可是不相上下。”说这话的时候,肖氏脑海里浮过沈聪清冷沉寂的脸,不得不承认,王旭各方面都不错,然而在沈聪跟前总觉得差点什么,视线落在邱艳修长的睫毛上,认真思索着,待见邱艳转身把碗放进碗柜,她才如醍醐灌顶,明白王旭差了什么。
和沈聪相比,王旭更像不谙世事的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种,沈聪则不同,做饭洗衣服干农活样样不差,在王旭跟前,经历过的事情多,浑身散发着沉稳,遇事处变不惊,王旭在他跟前反而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瞧邱艳出了门,肖氏急忙追过去,“艳儿,你月堂姐……”话没说完,便看她口中的邱月正站在门口,眼眶通红,像是哭过的样子,说人坏话被抓了现行,肖氏面色悻悻,“月儿来了,快进屋坐,吃过午饭没,我刚从集市上回来,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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