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肌肤与肌肤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雪天里传得格外响亮。
在步辇上高坐的人似乎很受用这声音,支颐含笑着欣赏,顿了顿,说罢了,“你着实愚笨,很不清醒,就跪在这里,不许打伞,好好思思己过吧!”
摇光心里忽然觉得很不上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宁嫔打今儿一遇着就没想放过她,装谦卑也得罚,顶两句也得罚,早知如此,还不如回敬两句呢。
宫里罚人,要么派个宫人盯着,要么定个时辰。宁嫔叫了声走,步辇便浩浩荡荡远去了,没留下人也没说什么时候起,那动一下身都是罪过。
摇光跪坐在雪籽上,雪籽便化作冰水,渗透了袍子,渐渐的渗到关节。她苦笑了下,来宫里罚跪这是第二遭了,还没出冬天,估计再这么着,老了膝盖得歇菜吧。
饶是这样,她的背脊仍然挺得笔直,肩腰不曾塌下去半分。家里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了,昔日的荣光不复存在,所余的不过是这一身脊梁,尚且不折。
雪有往大了下的势头,绵绵滚卷而来,鞋面早已浸湿,谈不上什么冷,冷到极致反而浑身开始作热。她眼里濛濛的,紧跟着面颊烧上来,忽然想起了那日养心殿明黄绫子御案上的澄心堂纸,上用之笔皆蘸朱砂,用来画卦象便如残霞断折,逶迤出一天的红色。那是复卦,皇帝的话言犹在耳,一阳始生,万物光明,这寒冬长如许,总会有腊尽春回的一日吧。
家里若逢上这么大的雪,长辈们不爱让她们出门,连哥子们都歇在家里。可是三哥哥却偏偏不爱,角门的小厮里有他的人,他换了一身装束从抄手游廊溜出去,和那一帮朋友涮火锅,酒酣耳热说文章么。据说那一年落了场好大的雪,荣亲王跟着皇帝围猎,收获颇丰。况且新弄到手了好大好大的玻璃屏,就放在后花园的水榭里。三哥哥接了消息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又知道阿玛额捏必定不会准许,干脆自己乔装成小厮混出了家门。临了把一个包袱塞给她,眨了眨眼笑道:“老地方,我在外头接着啊。”
其实就是又想溜出去,又觉得一身小厮的衣裳出门赴宴很跌份子,于是让她把衣服包袱从墙头扔出去。不让身边戈什哈干,是因为她是家里的姑奶奶,就算干了坏事被逮了还有玛玛护着,阿玛额捏纵然生气,也不会怎么怪罪的。
她裹得跟个雪球似的,抱着包袱眼泪汪汪只是生气,知道外头席面上好,有天南海北四处来的珍鲜,可恨她不能随三哥哥一同出去,这漫漫冬日闷在屋子里睡大觉,有什么趣?
想想一定很好玩吧,那样大的玻璃屏风,她还从没有见过呢!三面环水的水榭,大雪纷飞,余舟一芥,天地共色,满座英才,人生逢此,便可尽兴浮一大白。
然后作诗裁句,痛痛快快地说话,一身醉来乘马回家,虽然进家门的方式委实跌份子了一点,但是总体还是很英雄的。
她送完衣裳就在屋子里等三哥哥回来,她送衣裳可不是白送,是有条件的,须得从外头带些新鲜东西回来,或者席上吃食也好。在昏定前一个时辰,她偷偷溜到角门上等哥子,门轻轻推开一条缝,不过一刻,便能看见一个恣意飞扬的少年从漫天大雪中策马而来,一身锦绣,眉若刀裁,带着淡淡的酒意,翻身下马,熠熠生光辉。
如今荣亲王府里,应该还是会约宴作诗的吧?只是座中人少,不知有没有人会谈起当年的三哥。
她深深吸了口气,冷气便随着呼吸灌入肺里,牙齿打着寒战,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渐渐地连两旁的宫墙也看不大清了,在一片晕眩里她仿佛又看到了玛玛,在不远处,还是熟悉的桌椅陈设,玛玛朝她招招手,说错错来。
眼眶湿润,她真的好想玛玛,有人庇护的时候,不需要担忧风霜,所以哪怕外头下了老大的雪,也能兴兴然生起赏玩的雅兴。可如今不一样了,如今她甚至有些害怕下雪,她会害怕在雪地里要外出会迷了道路,她会害怕双手久沾冷水起一层一层的疮,也会害怕雪天奉滚滚的茶,稍有不慎会滑了跤、烫了手,也会害怕这场大雪漫漫没有尽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捱多久。
记忆里家里流散的那一天也是一场大雪,兵丁一哄而入,女眷都躲在玛玛的春晖堂里,玛玛躺在床上,额捏拥着她,她偷偷透过窗纸看,看见阿玛、哥子们都披上沉沉的锁枷,足上拴着铁链,被人呼喝着带了出去。一向刚强的额捏捂住她的眼睛,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滴到了发间,凉凉的,令人发颤。后来额捏也被带走了,有个从宫里来的嬷嬷迈过隔断到暖阁里来了,玛玛挣扎着要起身,嬷嬷摇了摇头,身后两个苏拉便上前来,不由分说拉起她的腕子,领她出屋。
她骇极了,拼了命地挣脱,那两个苏拉的力气却出奇地大,她狠命地哭喊,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她大声叫玛玛,床榻上的玛玛含着泪说“去吧”,转过头去,再也不理她了。
她从角门走,曾经无数次走过的路,也是在这扇门以外,是她那意气风发的三哥哥,可今时今日已经不一样了,她看见绸缎、珠翠凌乱散了一路,家里各个当口都有兵丁驻守。茫茫的大雪不分日夜地下,安静得吓人,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雪地里有一支金钗,是额捏家常时戴的,赤金锻出宝瓶葫芦的胎底,点上湖蓝与深蓝的翠羽,周身绕着一圈红蓝宝石、翡翠碧玺,精巧雅致,寓意又好,可如今却失落在雪地里,明明她离它那样近,她也不能够够得着。
大雪倏倏将金钗给掩盖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天与地旋转起来,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四周安静得很,只能听见风声奔涌着穿过狭长的宫道。整齐的击节声如同挥动的静鞭一样,铺天盖地。执炉,宫扇,威仪棣棣若山河,高而宽阔的御辇上,明黄的华盖纷飞飘举。
第34章冷处偏佳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也下着雪,她半梦半醒着,就好像庄周的蝴蝶,纷飞飘举。可是到底是蝴蝶梦见了庄周,还是庄周梦见了蝴蝶呢?是这些日子的经历只不过是化蝶一梦,还是她从前的所有过往都是一梦?
摇光慢慢地睁开眼睛,外头的雪光透过窗纸照了进来,不像日光那样耀眼,反而很有些温和的触感,像一片羽毛一样。她的身子也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身上盖着几层的锦被,宫里的被褥馨香,盖在身上只觉得和软温适,却不压人。她就怔怔地望着那窗纸,说不上委屈,没什么可委屈的,只是心里头觉得酸的很,像一颗青桔子,生生被人掐出水来。
喉头作烧,想来是又病了,这个冬天总是过得七灾八难的,在一片寒冷里浸淫久了,仿佛不知道春天还会来似的。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初入宫时太皇太后怜惜她,拨了间屋子给她一个人住。后来在慈宁宫认全了人,旁边就是其他宫女的榻榻,烟锦和蒲桃是茶水上的,来往得最勤。她也很乐意跟她们打交道,就跟闺中的姊妹似的,描一描花样子,聊一聊闲天儿,来打发这慢慢的宫禁长日。
如今她们也不在屋里,愈发衬得安静,只能听见外头间或的风雪声,不知是不是廊下笼子里的雀儿在叫,扑棱棱地闪起翅膀,任凭它怎样挣扎,总是绕不出这一座笼子。
头昏昏沉沉的,间或地醒着,嗓子眼堵得难受,也就不去理会了。她不分日夜地躺着,细细地出着气,看着天一分一分地暗下去,也许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一分一分地,偶有短暂的光明,却也如吉光片羽,最终等待着她的,是漫长又无尽的长夜。
自鸣钟不知叫了几回,才有门扇的响动声,一个穿着蓝地弹花窄袖锦袍的人轻轻走了进来,在炕前站定了,就着星微的灯光瞧她的脸色。这情景与几个月前无二,那时摇光刚进宫来,乍逢着变故的小姑娘惊魂未定,整张脸都没有什么血色,就那么小小一团,蜷缩在锦被里。
芳春轻轻叹了口气,替她掖了掖被子。先前太医来看过了,说是受了极重的风寒,兼之旧疾未愈,终日忧思劳心劳神,此番来得凶险,一时半会难以醒转。偏生太皇太后醒了,慈宁宫里忙上忙下地伺候,人人都称皇帝孝心感动天地,太皇太后得天地神明护佑,挺过了难关。一时半会,竟也也没人能分出神来照料她。
极品农家乐 影帝与顶流的激情碰撞 六十年代婚后日常 一念之间(骨科H) 芦柑 世有扶苏【民国】 猎夺 大唐之无敌熊孩子 我们如何成为孤岛(异国,NPH) 月色撩人(姐弟) 回形针预警 从来相思从不解结 吃檸 (1v1) 大神是老师! 重生八零小富婆 沉浸化身模拟市民(bg)h 乙女游戏的女骑士(繁-西幻NPH) 娱乐圈专业亏钱人 [综]审神者也是一把刀 美好时节遇上你
给美女代驾,不小心把她的玛莎拉蒂给撞坏了,她要我以身相许,这下惨了有的女人,表面上风情万种,性感诱人,但实际却是一朵带刺的野玫瑰,沾不得。而我,却爱上了这样一个女人。作者QQ12887850如果您喜欢爱上野玫瑰,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第三届网络原创文学现实主义题材征文大赛参赛作品如果您喜欢重生九零之军妻撩人,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八嘎!一声纯粹的日语让林远怒火中烧,旁边耸立的高墙也让他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握草,五行之力,可以啊。发现自己可以操控五行之后,林远笑出了声,然而,越来越强大的他也终于摸清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巨人之力,亦或者五行之力,都不应该存在的。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后,满是不舍的林远,终究是决定了放手...
书友群674843646意外得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财富,于是他平步青云,从一个小小的鼓手开始,一步步走向世界的舞台。梦想的声音中,他是让所有导师惊艳的素人选手。演员的诞生中,他用演技征服观众,引炸娱乐圈。他即是铁血硬汉,又是反串大师。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腕儿,但不知道为什么时代杂志非要追着我拍,我也想低调,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已有两百万字完本文娱作品天生娱乐家,欢迎阅读!如果您喜欢头号偶像,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北域宗门仙符宗弟子李念冰,看着手中的草黄色符纸。脑海中响起一道玄之又玄的声音。鉴于天道迟发了十年,心感愧疚,特天道赐福符道功德,功德值能够帮助宿主加快修炼突破瓶颈。从此李念冰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学符箓之道,成为老师心目中的天才弟子。改进制符之道,帮助宗门重新在符道崛起。多年之后,仙魔战场中...
被渣男推下32层摔成肉泥后,尤欢意外重生在同名同姓的十八岁少女身上。从此,尤欢开始了复仇之路。渣男影帝酒局谈事,她淡定掀桌。渣男影帝举行婚礼,她播放选妃视频。渣男影帝澄清记者会,她直接报警当场送他入局子。尤欢掐腰看着自己的杰作,狂得要命,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