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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假设（第2页）

“季昱安，我真的不记得他，你别生气了。”<p>

季路元原本还握着本书册静静在读，察觉到她的动作后便将书册放下，手指搭起她的指腹，抵在唇边轻轻吻了吻，<p>

“我没有生气，你不要多想。”<p>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清润的嗓音里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安谧雅恬的熙和徐缓。<p>

郁棠在大部分时候都很是擅长分辨他的恚怒程度，这人在初等动气时，往往都习惯于顶着一张纯良和善的笑脸阴阳怪气；中等动气时便会卸下伪装，呈现出他最为真实的一面，言辞犀利地行些恶语中伤的鄙夫之举；而最为生气的时候，他却又会倒行逆施地重新戴上伪装，复又变回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只是眉眼间却总会透出些散不掉的淡淡郁色，无端惹人心疼。<p>

郁棠于是扔下软枕，膝行着爬向他，<p>

“那枚棠花白玉牌我也完全没有印象，你知道我的，我自小对于钗环饰物之类的东西便不甚讲究，更何况……”<p>

她抿了抿唇，<p>

“更何况那时我的好些东西都会被人无缘无故地直接抢走，我若将那些东西一件件地全都记住，早就呕死了。”<p>

细弱的嗓音轻而柔缓，几乎算得上是明晃晃的示弱卖乖，郁棠低垂着眉目，浓密的鸦睫在半月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显得尤为委屈可怜。<p>

季路元遂又心疼起来，手掌搭上她的后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p>

“我这次真的没有在生气。”<p>

他无奈地叹出一口气，“阿棠不是已经维护过我了吗？我何必还要再耗费心神因他而生气。”<p>

温热的手指徐徐拨了拨郁棠卷曲的眼睫，季路元俯首在她眉心亲了一下，随即神色微滞，难得现出些忐忑不安的踌躇来，<p>

“不过话说回来……”<p>

他慢吞吞地揉捏着郁棠的耳垂，黑漆漆的眼瞳几不可察地颤了一颤，眸光躲闪，是个试图极力掩饰的心怯模样，<p>

“阿棠今日为何要维护我？你之前可是从不与人争吵辩嘴的。”<p>

郁棠软软地趴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莞尔着回答他，<p>

“因为你是我的驸马啊。”<p>

……<p>

果然，只因为他是她的驸马。<p>

季路元勾唇笑笑，眼底却极快地划过一抹黯淡。<p>

由出降当日郁棠那个主动的亲吻始起，成婚之后的情状便极速偏离了季世子本欲与郁棠‘相敬如宾’的最初设想。<p>

这段日子于他而言实在是过于快活，快活到若非今日盛时闻重新提起，季路元几乎已经就要忘记了，他之所以能与郁棠达成这桩婚事，究其根源，完全是因为郁棠别无选择，而非心甘情愿。<p

他有幸重活一世，在一个微妙的时间点上知晓了郁棠当时的困境，于是便借着泽兰的口顺水推舟地给了郁棠选择的机会，然却又卑劣至极地只给了她这一个选项。<p>

郁棠待他大抵还是有些不同的，只是这份‘不同’之中，究竟是年少时茫昧懵懂的青梅竹马之情更多一些？还是成人后暮雨朝云的鸾俦凤侣之意更多一些？<p>

加之郁棠对他向来纵容，他二人的婚事一旦缔结，他便会陷入一个再无求证之法的困顿死局。<p>

他是寤寐求之，他是势在必得，他知道情.爱这事半点急不来，若是换做从前，他完全有耐心等着郁棠一点点地开窍。<p>

可或许是因为近来寻找黄袍道士一事处处受阻，他又已经切身体会过拥有郁棠的美好，天上地下的两番心绪交叠杂糅着堵在他的心口，就此让他生出许多汹涌澎湃的惶恐与急迫来。<p>

他知道这假设毫无意义，可此时此刻，他确实很想问一问郁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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