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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央一愣,眼底闪过一抹愕然。
原话本中,就连沈谏都是一个没有名字的炮灰,更别提比他更炮灰的沈柠。
若非是华央的出现改变了这里的气场,导致有些人的命运随之改变,只怕华央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事。
“那天我一直躲在暗处,拼命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出声,直到大哥眼睁睁看着二哥沉了底,匆匆离开,我才敢跑开去叫人来救下二哥。”
“可是二哥得救之后,我却一直不敢将我那天看到的情况告诉父亲,我不敢,我害怕我说了以后,也会像二哥那样,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莫名其妙丢进水里淹死。”
“那时候我想着,我不说也不要紧,等二哥醒了他自己会跟父亲说的,可是……可是我没想到二哥醒来之后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聪明阳光的二哥了……”
沈柠声音微微颤抖,紧紧皱眉,神情凝重。
华央能感觉得到她复杂的情绪,懊悔、自责、惊恐、难过……
她望着湖面,喃喃道:“如果那天从这里掉下去的人是我,昭宁侯府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华央眉心一紧,伸手揽过沈柠的肩,轻斥道:“不许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也没有糊涂,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结果。”沈柠眸色凄然,有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阿姐,其实我都知道,昭宁侯府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早就已经烂透了。自从父亲离世后,侯府早就已经不是侯府了。”
“我很感激你和二哥将我从庄子上带回来,治好了我和辛嬷嬷的病,让我和辛嬷嬷再也不用吃苦受累,可以轻松度日。可你知道吗?自从回到侯府,我就没睡过安稳觉。”
沈柠话音一滞,侧身看向华央,眼底一片茫然。
“明明是亲人相聚一堂的府邸,却没有半点温情,只有冷冰冰的阴谋和算计。我也曾想过,虽然他们互相不和,但至少一家人还能聚在一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稀里糊涂地过也没什么不好的,可是……”
她喉间突然哽了一下:“可是大哥怎么突然就……就死了呢?”
她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并不喜欢沈禄,可是听到沈禄死讯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觉有些恐慌和悲凉,心下生出一股芝焚蕙叹、兔死狐悲的凄凉感。
原来,真的会死人,原来她的亲人之间,真的会害死彼此。
那下一个死的又会是谁呢?是她还是沈谏?是华央还是沈老夫人?
“我明明不喜欢大哥,明明是害怕他的,甚至也在心里暗暗念叨过,要是大哥不在府中就好了,可是……等到他真的死了那一刻,我一点也不开心,一点都不轻松,我、我居然为他的死感到难过……可明明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坏人……”
沈柠脸色煞白,情绪近乎崩溃,她紧紧抓着华央的手,哽咽道。
“阿姐,我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坏人的死这么难过,这么害怕?难道是因为,我是跟他一样的人吗?”
华央将沈柠抱在怀里,手掌轻轻拂过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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