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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月罹微微挑眉，并未回答雪潋的话。他眼中神色深暗如潭，一丝情绪起伏都看不出。

雪潋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属下是说，事情的发展，是不是早在庄主控制中？而庄主您的目的，也不单单是花雅……”

镜月罹斜睨雪潋，嘴角缓缓地，挑起一个正邪难辨的弧度。

这个笑容俊美倾世，却带着看透一切的淡漠与轻嘲。

“庄主，您……为什么这样做……”

雪潋震惊极了。

他在镜月罹身边呆了那么久，却仍旧无法摸清庄主的心性。

到底那个没事赌赌马斗斗蟋蟀，见到不干净的东西会臭着脸绕道走的是真正的他，还是那个平时作风随意，关键时刻却会散发出强大气势令人望而生畏的才是真正的他，抑或，这两个都不是他的本性，他比想象得更加可怕……

不动声色布置好每一个陷阱，引诱所有人毫无防备地踏进来。

而每一个别人自以为设计得天衣无缝的阴谋，都完完全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怕，太可怕了……

天下本就是我的

“没有为什么。”镜月罹绕过桌子，轻轻靠在木质的桌沿上，他的语气淡然，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我只是想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而这个天下……本就是我的，”

“可您最在乎的，不是您的弟弟吗？”

雪潋不明白，但不明白，不等于不理解。

如果庄主告诉他理由，不管什么理由他都接受。

因为他早已发过毒誓，他这条命是庄主救的，为庄主出生入死便是他的职责。

镜月罹垂下眼眸，额前的碎发轻轻飘下来，如同星辰幻化出的银蓝丝线，璀璨飞舞。

“难道，你会相信那些兄弟情深的鬼话吗？”

镜月罹笑了，笑得很轻蔑。

无法看出在这笑容里究竟有没有真心，只是，让雪潋无端感到心痛。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善良乖巧的皇弟了，他的狠辣手段堪比慕洛。即使我离开了皇宫，不再妨碍他的称霸之路，他却仍旧不肯善罢甘休，几次三番派人来欲置我于死地。你也发现经常有行迹可疑之人徘徊在水月庄附近吧。他们身上搜不出任何代表身份的东西，一旦被抓就立刻服毒自尽，这些年来，在我身上浪费的死士也真是不少了。”

雪潋心脏蓦地一跳。

没想到，那些神秘人居然是祭千澄的暗部手下。

这么久他从未想到过真相竟是这样，他甚至还愚蠢地认为祭千澄对镜月罹至少抱有一丝愧疚。

而朝廷与水月庄井水不犯河水，也是因为这零星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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