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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病（第2页）

老者前给他诊脉，渺音趁机退到后头，风齐跟着退后一步，在她身旁站定，眼神疑惑的看了她一圈，压着嗓子低声道：

“没想到，别人都不能搞定的事情，你轻松就搞定了”

“……还是托了别人的福，呵呵”若不是那个名叫“凤儿”的姑娘，她怎么可能与提点大人攀谈，轻易说服他。

看到老者在旁边凶他的时候，老人那举目无措的表情，难以言表的痛苦，渺音突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自愿冒充了这样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角色，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是撞了邪。

她可以冒充成功，那是因为提点身体虚弱，脑子不灵光，眼睛都不定能看清自己。

能够充当一日，难道还能一直顶着吗？要是怪罪下来……

这吃亏不讨好的事情，正常的人都不会去做，偏偏她做了，还是众目睽睽之下，现在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万幸的是，提点的状态在好转，老者给他施了针，喂了药，苍白的面容总算有了点血色。

老者长吁口气，抹着额头的热汗，欣慰道：“这命是保住了”。

直到此时，渺音才若醍醐灌顶，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她想到风齐来如风的姿态，还有那复杂的眼神，以及外头围着的那层层人影，该不会是……

怕提点大人就此去了，特地来……送送的？

渺音只看出老人虚弱的姿态，倒没有往深一层去想，老人还能说话，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会是临死之人？

“提点大人这是怎么了？什么病？还会要命？”渺音学着风齐的样子，压低嗓子与其攀谈。

风齐并未隐瞒，如实说道：“心梗，老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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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苍老瘦弱的老人，看着她，伸出手，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凤儿……”

“您老糊涂了你，这里哪有什么凤儿，这是太医院的苏茵”站在旁边的老者指着苏茵提醒。

风齐半蹲下去身子，扶住她，关心道：“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话语间，他的手已经伸了出去，意图给她把把脉。

渺音率先拿开自己的手，男子扑了个空，不解的看着她。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还是多担心担心提点大人的身体吧！我看他状况才是真的不好”

她将目光落到床老人的身，从老人的瞳孔里，她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影，以及那隔着视网膜的层层迷雾。

周边那么多人，他的眼睛里却只有她，喊的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这个名字，她不只一次听过，原来不只一个人，把她错当成那个她不认识的“女子”。

老人依旧坚持不懈的叫着“凤儿”，眼睛看着床边的老者，瞪的老大，虚弱的反驳：“这就是凤儿，你才老糊涂了……连凤儿都不认得”

“我当然认得！但她走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放不下这个心结呢？当年的事情，你不是想的挺开吗？怎么到了这把年纪，反而总把自己往死胡同钻呢！”

“我早就跟你说过无数次，秦凤语她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了，哪怕出现无数个与她相似的女子，那也只是相似，不是她”老人苦口婆心的劝诫，气的手直发抖！

他总是拿这个事情折磨自己，这把年纪又经得起多少折腾，怎不让人生气呢！已经逝去的人，就该放手让她去。

他低估了老人的固执，听到这番话，老人撑着手努力的想从床爬起来，整张脸成了青色，通红的眼睛带着怒意低吼：“这明明就是凤儿，长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他几次强调一模一样这个词，企图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可在众人的眼里，包括渺音的眼里，都觉得老人或许受了什么刺激，暂时情绪不稳定。

“面前这个姑娘是苏茵，不是凤语，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别再折磨你自己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再惦念，又有何用？”

老者想到这许多年的日子，不由心口泛酸，在他嘴边念叨着的姑娘，从未随着时间远走，反而成为了一道再也难以愈合的伤疤，只要想想，都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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