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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习（第1页）

白老爷的差可不好当，这位爷每日里都在吃喝玩乐。从晚餐开始，必定是各大酒楼，一顿饭就得等上一个时辰。完事就得去听戏，特别是有名角的那天，一听就要二三个时辰。这还不算完，接着得去妓馆喝花酒听小曲。等这位爷回家，荣庶就快准备去贝子府了。

荣庶疲惫不堪，天天哈欠连天。时常打个盹就误了时辰，他自己觉得晚点去贝子不知道。可总有穿帮的时候。今日便挨了罚，扣钱还被抽了一巴掌。

晚上他郁闷的靠在戏院的马厩柱子旁打盹。陶掌柜家的马夫就好奇的问他：“你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能怎么了，没睡好，没精神。”他没好气回了一句。

只见陶掌柜家的马夫神秘兮兮的递过一根烟枪：“来对付两口，精神就来了。”

“鸦片！”荣庶警惕的看着他。

“切，鸦片那是穷人抽的，咱这是福寿膏。鹿茸人参好些补品在里头哪。达官贵人都抽这个。你不要我还舍不得哪！这么一块四两银子。”

荣庶一听放松了戒备，他听白老爷说过。这福寿膏是顶顶好的东西，白老爷就在享用。每个月都得花五十两银子从“阿三包头国”进口来。

按捺不住好奇心，抽了几口，霍什么味啊？恶心的都吐了，回过神来，哎真舒服轻松了不倦了。果然是好东西！于是又抽了几口，真是舒坦了。

连着三天他靠着这福寿膏，算是顶下来了。精神也好胃口大开，就连晚上媳妇都觉得他威风八面。

不料这晚陶掌柜家的马夫翻脸了：“唉，我说，你就不能自个整点吗？天天到我这儿来蹭，你家主子没有吗？自个要去。”荣庶心想不抽就不抽吧，一会儿他就犯困了。

实在压不住倦意，他就躺到车里睡觉去了。结果戏散场了，白老爷没看到车。丢了份子，跑到马厩一看，好家伙睡着了啊！上去对着屁股一脚。

荣庶被吵醒诚惶诚恐的躲在一边，不仅被骂了还挨了几脚。他也不敢吱声，唯唯诺诺的把白老爷送去妓馆。

没了福寿膏，荣庶觉得自己更累了。这几天贝子爷忙着给二小子准备婚事。忙的不可开交，他也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真觉得自己顶不住了。

今晚他打算好了，送白老爷回家顺便和他说一声自个不干了身体吃不消。没想法白老爷今个喝多了，摇摇晃晃出来躺倒在地上。东西散了一地，人直接睡着了。荣庶好不容易把他抱上车，收拾起一地的东西。

荣庶看到白老爷身上掉下的这块黑色块状物，心中一惊：“这不是福寿膏嘛！”看着眼前这一大块福寿膏，荣庶不禁心花怒放。

他心里琢磨着：“白老爷还能记得这回事儿吗？要是没人发现，这玩意儿可就归我啦！”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福寿膏藏进自己怀里，然后把其他物品收拾好，一同搬上马车，护送白老爷回到家中。

等把白老爷送到家后，荣庶便也跟着回了家。由于昨天一夜未眠，今天早上又起得太早，他感到有些困倦，便找了个地方眯了一会儿。等到睡醒之后，荣庶感觉肚子咕咕叫，便去喝了一碗羊杂汤。接着，他来到集市上，买了一根水烟筒。

当他拿起水烟筒，深深地吸了一口时，一股烟雾弥漫开来。荣庶顿时感到精神一振，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清爽了许多。他心想：“哇，这福寿膏真是神奇啊！”于是，他决定以后每天都要抽一点，让自己的生活更有滋味。

然而，另一边厢，白老爷第二天醒来却痛心疾首。原来，他昨晚不小心弄丢了价值二百两银子的福寿膏；同时，他那价值五百两银子的翡翠包金烟杆也折断了；新做的蜀绣缎面大褂也破烂不堪；就连内联升的暗绣福寿纹布鞋也只剩下一只了。而且，他还在外面打赏了不少钱，总共花费了上千两银子。仅仅一个晚上，他这两个月的零花钱就挥霍一空了。

于是他偷摸的来找了我：“亚辅，这事你得帮我，帮我把这些卖了。我急等着用钱。”

这些确实是好东西，青花绘缠枝西番莲烛台、一对花觚、一座香炉。这是五供！这老头也干的出来，这玩意能拿出来卖吗？我看的脸都绿了。

“白爷，这东西不好卖，得要些时间。时间够的话二千两没问题。你这么急着卖说句不好听的人家半价都不会给你。”

白爷一咬牙一跺脚：“亚辅，一千两银子，这些归你了。别推辞我知道你有，你结婚那天王爷特意让我给了一千两银票。我急着用，今晚小金陵唱评弹，我是一定要去看的。”

这老头魔怔了啊？有什么非要卖掉东西去看的？还是贱卖。拗不过他我掏了银票给他。

这爷们也挺花的挺快，一出门聚财堂买了一百两银子福寿膏。一百两银子修好了烟枪。定了两身苏绣的褂子，不到一个时辰三百两没了。

把东西收好，拿上喜糖，洋烟卷。一个月没去木库上班了。今个十五该是我盘点的日子。带上喜糖之类的给同僚们沾沾喜气。

到了木库把东西给了他们，我就坐下盘账了。我的数学不错，后世的人基本上都能胜任这些账本。没多久就盘点完了。

“亚辅，忙完了你来一下。”管事把我叫了过去。

“亚辅，你结婚那天不是拨了牛羊吗？今儿，袁大帅招待新军官。上头卡着不给，下面庆丰司难办。你不是没领吗，帮我个忙，领了宰好了送去。我可是第一次求你办事。”

我也知道这事得罪人，袁大帅和守旧派的矛盾日益尖锐。宫里当差的自然两头都开罪不起。不过我倒是不担心，这有什么呀。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袁大帅说了算。顺水人情干了就干了，见我点头答应，给了我一张便条：“到了庆丰司，自会有人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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