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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偷笑话（第2页）

“他恐怕不会太方便接待客人，你知道的，帮派斗争那一套。”奥戈黑着脸说。

芬恩想了想说：“我有个主意，你认识赫尔穆吧？那个瓦尔戈耶人。他是个热情又慷慨的人，在使馆区有一间房子，我曾经去做过客。他那里有两间客房，本来是给远在瓦尔戈耶的父母准备的，每年冬天他们都会跑来帕拉汶过冬，现在应该空着。去借住几天应该不会有问题。”

“真是多亏你了，芬恩·马龙。”奥戈几乎要哭出来，去抓芬恩的手，芬恩连忙躲开刺过来的匕首，“哦哦，不好意思。”

“他住在海港区山羊路12号，离海港不远，旁边是沙洛尼耶大使的公馆，很显眼。”

“你不一起来吗？”

“保险起见，我去找另一个朋友问问，作为防止赫尔穆不同意的预案。你先去吧，他住在二楼，门上挂了家族的纹章，一头紫色的美人鱼。记得告诉他是我介绍来的，别忘了带点礼物，一瓶酒就不错。”

“好的好的，太谢谢你了芬恩。”奥戈裹着毯子一溜烟跑出去。

芬恩看了看天色，顺着街道朝城东跑过去。现在太阳还没彻底升起来，说不定能从东面那一点临海的地方遇上出来画画的古斯塔沃·阿德勒熙迪。可是事与愿违，直到太阳高挂，肚子咕咕叫，也没再看到阿德勒熙迪或他的女朋友。

这里也的确不适合外人进来，房屋建得太过拥挤了，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轻质木板建造的小木屋一层摞一层，有的甚至直接延伸到海面上，芬恩朝着海水里远眺的时候能隐约看见水底下的木板碎片，像礁石缝隙里的沉船一样叫人伤心。

探寻无果，他只得依照原计划去港口区找赫尔穆。

“没找到人吗？”赫尔穆关心地问他，“你那位朋友不在家？”

他们坐在屋子后面的露台上，夜里的凉爽还没完全被太阳的灼热所驱散，海陆风吹过来很舒适，周围栽种的花卉也很好的掩盖了从城市那边吹过来的臭味。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我们只在外面见过几次面。”芬恩笑笑，“我知道他是个画家，这种人一般都有些长期租用的工作室，里面空间很大。我只想着碰碰运气，借一块能过夜的地方，把最后两个月熬过去。或者一个月，过段时间就可以出去住军营了，对吧？”

“既然你到我家来了，就不用担心那些。”赫尔穆站起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奥戈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我深表同情。你和奥戈都可以住下，欢迎你们，不要拘束，就当在自己家里就行。”

“奥戈呢？”

“说要去寄一封信。”

“哎呀，我也该写一封信，跟家里说说最近发生的事。”

“嗯，你的房间里有纸和笔，有什么别的需要就找我的管家。一会儿带你去周围看看......”赫尔穆看着他的表情，补充道，“要是你觉得过意不去，以前租的房子多少钱就给我多少吧，我不缺钱。”

芬恩也看得出来，能在寸土寸金的帕拉汶城内，还是港口区这种地段买下一所三间卧室的公寓（不算佣人房），那可不是单用不缺钱两个字就能形容的。

“你行李多吗？用不用帮你叫辆马车？”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赫尔穆。哪怕有值钱的东西，也早叫搜查的人拿走啦！”

赫尔穆笑了起来：“你的话叫我想起个笑话。有个小偷晚上潜进别人家里偷东西，睡在床上的主人被惊醒，坐起来看着小偷哈哈大笑。小偷感觉很奇怪，就问他：‘你笑什么？’主人忍住笑回答他：‘在我白天都找不到一个硬币的家里，你居然想在夜里从中找出钱来。’”

“哈哈，我昨晚还真的遇上了个小偷，”芬恩也跟着笑，“他先是推我的窗子，没推动，又从隔壁的房间闯进来，摔了个大马趴，然后就跪坐在屋子里大模大样地对着某个异教神明祈祷。等他祈祷完了，我就学着老鼠的声音......”

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赫尔穆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揉眼睛一边夹着沙洛尼耶话笑着说：“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芬恩。嗯，你为什么不把它写下来，然后卖给那些吟游诗人或是写报纸的人呢？我想他们会愿意为这个故事付钱的。”

“报纸？”

“哦，是达巴兰人搞出来的玩意，现在只在港口区能买到。”他扭头对着屋里喊，“阿福！送份报纸上来。”

没过多久，他的管家就用银托盘盛着一张纸走上来：“少爷，最新的报纸。”

芬恩接过去，入手产生了一阵莫名的熟悉感。用的是质地很粗糙，且又薄又软的纸张，大小两尺见方，当头龙飞凤舞写着“群岛通报”，然后写着“四月号”，再往下面的字大概是印刷出来的，显得极其呆板。芬恩埋头看了一会儿，写的无非都是些远在千里之外的投资、股票、海船、政治一类的东西，字极小，印刷又模糊。

他又熟练地翻了一面，刚想告诉他翻面的赫尔穆当即闭上了嘴，好奇地打量起芬恩的表情。背面印着的有些是卖货的广告，有些是工厂、作坊、船坞之类地方招工的简讯，也有些真真假假的故事和寓言一类东西，赫尔穆刚讲的那个小偷笑话就在其中。

“......罗多彼山的云雾中，隐居着法力强大的女巫布莱尔，我在自然哲学院的几位同学......”芬恩一口气把这份只有四个版面的报纸看完，又摺好放回盘中。

“怎么样？”赫尔穆已经面不改色地喝干了两瓶酒，他递给芬恩一杯。

“真是个好东西。”芬恩跟他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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