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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史三哥说好了,你们跟过去的这些人,和史三哥他们一样,有煤场和炼焦工坊的分红,史三哥要回去的几个人也是要去的,你们是同学,可以私下再问问他们。”
“说起来也就两三年的事情,史三哥在那边站稳脚跟了,你们是回来脱籍也好,是留在那边管理工坊也好,我都帮你们换户籍。”
林云笑着看向几个出头的小子,直白道,“我明确告诉你们,这是个机会,你们几个小子,如果想往外闯一闯的话,可以跟着史三哥出去干几年。”
二十来个丫头小子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这几天慢慢考虑,想好了找云栽报名。”
古代孩子早熟,当天就和云栽说了各自的选择,出头的那几个小子听从了林云的建议,想跟史三去太原。剩下的孩子大都不想冒险,都是求安稳的人,不少人选择了进工坊做技术员,工坊的月钱给的不少,还在林云眼皮子底下做活,姑娘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在姑娘的庇护下不怕被人欺负。在工坊不仅能挣钱,还五年后还能脱籍成为良民,相比于以前的奴仆身份,如今这都是姑娘的恩德,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唯一敢冒头的丫头,被林云安排到了学校,她想学姜蕊娘,那目前学的知识体系还不够。这丫头或许有了一点自主认知,她知道自己争取,但不知道争取以后究竟要做什么?林云也不知道小丫头将来的选择,但林云想给这孩子一个机会,将她安排到了学校做助教,跟着再学两年,也缓冲一下,等她以后有了目标再说也不迟。
张嬷嬷对林云的这个章程有些意见,倒不是觉得林云不该给这些人脱籍,而是觉得林云脱籍的条件太简单了。林云笑笑没说话,在这件事情上,张嬷嬷是一个骑墙派,她一边心疼这些孩子的遭遇,天然对这些孩子有同情和怜悯,想让他们将来有个好前程,所以不管是识字还是上学,张嬷嬷都挺认真,林云给这些孩子脱籍,张嬷嬷也为他们高兴。
但另一方面,张嬷嬷是林云的管事嬷嬷,林云对她有恩有情,她不能看着林云吃亏,所以态度上才会左右横条。张嬷嬷没意识到,林云对这些孩子的人身安排其实是剥削,林云和这些孩子是天然对立的,张嬷嬷只想和稀泥,想着两方能相互妥协商量出来一个合适的处理办法,她想让孩子们将来能有出路,也不想看林云白耗费心血。
林云的解决方案在张嬷嬷看来,是明显吃亏了的,谁家自小养大的奴婢,能赎身出去的?就算能赎身出去,也要出一份厚重赎身银子的,如今林云不仅不要赎身银子,还提了月钱,这都不能用厚道来说了。
林云听着张嬷嬷一顿唠叨后,才出口说话,“嬷嬷既然不舍得,不若再买些孩子回来,这一批人走了,总要有下一批的,学校要开课了。”
张嬷嬷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下一紧,“姑娘的意思是再选一批人?”
“是呀,五年后基本就都赎身了,总要有人接班啊。”
“姑娘生气了吗?”张嬷嬷慌了,“我将那些孩子叫回来,姑娘别放弃他们。”
“嬷嬷想错了。”林云叫住往外走的张嬷嬷,“我没有对他们失望,反而很高兴,他们也是我的学生,我教导出来的学生聪明、积极,知道怎么过好自己的日子,我怎么会生气呢?!”
“那姑娘这是?”张嬷嬷有些不理解,“既然姑娘不生气,为什么还要培养替代他们的人呢?”
林云摇摇头笑了,“学校总要有学生的。”看张嬷嬷还想说什么,林云直接开口打断了,“嬷嬷去做吧!”
没有再解释原因,林云也不认为自己能解释明白,张嬷嬷和她在一些事情上的认知有差异。其实林云一直在慢慢改变,她如今不喜欢和人辩解,不喜欢解释做事动机,有些事想做、应该做,那做就是了,没必要在乎别人的态度,更没必要向谁解释。
史三带着五十人的队伍要走了。队伍中什么人都有,有炼焦工坊的工人,有刚从林云这里毕业的学生,还有参加过军训的煤场工人,尤其想做大事的那几个都在这次的队伍里。
林云过来送行,又带过来两车东西。林云已经给了不少东西,不仅有开矿的资金,还有百十条枪和几箱子弹。
“姑娘,东西已经够了。”史三和一些人已经模模糊糊猜到了林云的想法,可又不是很确定。“东西已经绰绰有余了。”
这次去太原开矿完全是林云推动的,一方面,炼焦厂还是要建在煤矿资源丰富的地方,山西煤炭多,好多还是露天煤矿,在煤炭产地炼焦,开采运输成本都要低很多,炼焦厂更容易实现盈利。另一方面,就是林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座小窝会被人端了,她想给自己,也给这个世界留一条后路。最后,林云想看看,条件充足的情况下,这群无牵无挂的穷苦人会有什么样的选择。
林云最后只嘱咐了一句话,“高筑墙,广积粮。”最后一句林云没说。但她知道有些人肯定懂!毕竟人有了,枪有了,搞钱手段也有了,连无产阶级的思想也在军训的时候讲过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至于这些人将来有了钱,有了权以后,会不会变质,会不会走向百姓的对立面?这都不用想,是百分百肯定的。我家兔子历史上进行过多少次整风运动?但这些事情总要经历的,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永远不可能出现坚定的人民战士。
目送人离开,林云满怀惆怅。收拾好心情,不再去想这么做是否正确,只等着看这些人能不能搅动风云了。史三这位煤场管事离开了,空出来的事务要重新分配。园区这边,炼焦窑归了谷雨管理,煤场那边,史三走之前推荐的一位同乡。
这位丁五郎与史三家境相似,在家务农,后被史三带出来做工,家中排行老五,没有正经取过名字,听算命先生说他命里缺水,取了河字做名。
丁五与史三相比,身形算文弱,但也是个粗壮汉子,一样重义气,与官府胥吏也都说得上话,人品的话,史三和煤矿上的人都能做保,林云也见了一次,确实和与史三描述的一样。林云点头,确定了对方在煤场的管理权,但也派了一个学生过去做监管,两人相互制约。
所有事情安排好,林云感觉无比轻松,舒服得都不想动弹了。但想起林小娘,还是给程广陵送了一封信,约定了时间,说想去拜访。
“将信给程道长送去。”
“是。”云栽和露种这次考试的成绩也不错,林云还想给两人安排工作的,但两人不同意。两人表明了态度,不想做别的工作,就想一直跟着林云。
云栽露种可不傻,她们的位置抢手着呢,院子那些丫头可精明的很,看着对她们毕恭毕敬,其实早就盯上她们的位置了,就像前两天出头的白英一样,那丫头是想出去吗?根本不是,就是为了引起姑娘的注意,好在姑娘没被她迷惑,给推到学校去了。
“这个日子啊?”露种看了一眼信笺,欲言又止。
“怎么啦,这日子有问题吗?”林云疑惑问道。
云栽看了一眼日期,“没什么。就是前两天家里来信了,问姑娘要不要去参加伯爵娘子举办的马球会?”
“喏,就是这一天。”露种接过话头,“听说大娘子要带着五姑娘和六姑娘一起去的,姑娘不去合适吗?”
云栽露种被下面的丫头们卷得厉害,不只帮林云管理各种工坊的事情,还会积极收集各种消息,是林云的耳报神,甚至盛家的好多八卦,林云都是这两人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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