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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法租界164（第2页）

这次来丽春院潇洒的奉浙两军军官们带来的警卫多达几十人。这些人都掏出了配枪与法军对峙着，誓死保卫他们的长官们。其结果是，法军越聚越多，似乎是法租界的驻军全都开到了这里。一个法军翻译举着大喇叭喊道：“楼里面的人和外面的警卫把枪放下！再放我们的华人吴巡捕出来。你们的这种行为，是对法国政府的挑衅！是在向法国宣战。我们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过了十分钟，我们就发起进攻了！”

张宗昌和孙传芳都清楚，法国人说的这话是真的。如果打起来，丽春楼内外的奉浙军人们肯定不是对手。但若缴械投降，“东南王”和宣抚军军长的脸面往那儿撂？

白天锡深深理解张宗昌的心情。他走上前，对张宗昌道：“盟兄，我是上海警备司令。在上海滩上的事儿，理应由我出去跟他们谈。”

孙传芳一听，脸上挂不住了。他连连说：“是我把你们请过来的。我出去找他们！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

“馨远老弟，以你的身份，不能去。”张宗昌拦住了孙传芳之后，又对白天锡道，“三弟，你鬼点子多。那你就去试试吧。”

“好！”

白天锡说罢，带着常玉舒来到门口，并推开了门口誓死保卫他们首领的警卫们走了出去。他回首对常玉舒说：“租界里，法国人最大的官怎么称呼？”

“租界里最高军政机关叫工部局。它的头子叫总董。”

来到了如临大敌的法军面前，白天锡喊道：“我是上海警备司令。因误入贵租界，我要与你们的最高长官谈谈！”

法军翻译将白天锡的话翻译了过去。一个在场指挥的法军最高指挥官——中校营长来到了白天锡面前。

西方所有国家的两军之间都有一个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管敌我，双方见面时，下级军阶的军人必须向上级军阶的军人敬礼。

那中校一见眼前的这个奉军小屁孩是个少将警备司令，便将马靴后跟猛地一碰，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军礼。

白天锡礼貌地还了一个军礼之后，便对那法军中校说：“我们是误入法租界的。我希望能和你们工部局的总董会面。或者中校您撤走您的部队，我们即刻就走，咱以后相安无事便拉倒。常言说的好，以后咱还谁用不着谁呢？”

翻译把白天锡的话翻过去之后，这法军中校想了想：虽说这些军人闯进了租界，但为首的这个人是上海警备司令。法军还真的是要经常和他们打交道。但是，职责所在，又不能随便放了这些人。想到这里，中校只好说：“你们别乱动，我马上向总董报告！”

不大一会儿，一辆雪铁龙轿车向这里驶来。车停在了白天锡面前，从里面下来一个身穿晚礼服、头戴高筒礼帽、嘴唇上留着一副浓密的八字胡的法国人。白天锡一向猜不透外国人的年龄，所以也就不知道他有多大了。

这人一下车，便用生硬的汉语对法军营长和翻译说：“那个上海警备司令在什么地方？”

法军中校对这人说了一通法国话之后，又往白天锡这里一指。

从那法军中校谦卑的态度上来看，这人应该是法租界工部局的大人物。但是不是总董，白天锡也不好确定。

大人物一听中校营长的介绍，便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文明拐棍往胳膊上一搭，对白天锡说：“您是上海警备司令部的白天锡司令？”

“没错。”

“久仰、久仰啊。”

久仰？白天锡心里暗自得意，老子才上任不到一天，你哪来的久仰？这肯定是马屁话！不过也好。这小子大概是久闻自己那么大的名头，有些害怕了吧？

白天锡挺了挺身子，笑道：“想必您就是这里最大的官了。以后我们打交道的地方很多。我怎么称呼您呢？”

“鄙人多米尼，是法租界的总董。”

“总董先生，我们算认识了。看样子，您是从事商业买卖的。家里有那么多的大米和呢子，让人羡慕。”白天锡恭维了两句之后，便直入主题，“多米尼先生，我们仰慕您这十里洋场的繁华，特来这里游玩。没想到，在这丽春院碰到了华人巡捕带着一帮泼皮敲诈我们。这与你们文明的作派不符吧？”

“白司令，既然来我法租界游玩，打个招呼不就得了？干嘛要动枪呢？您知道，动了枪，这性质可就变了。更别说你们私自带枪闯租界了，而且还是这么多人。”

“我的天啊！”白天锡也学着外国人的样子，把双手一摊，“那华人巡捕可是带了一帮泼皮要砍我们呢！我们迫不得已才动手的。”

多米尼道：“我们工部局把极为难收的花捐、赌捐和烟捐都包给了地方。这些人，或许手段过激了。”

“过激了？”白天锡小声道，“总董大人，我们带这么多的警卫，是因为丽春楼里有两个大人物。若是他们在法租界被砍伤了的话，不仅是公共租界那边的英国、美国、小日本什么的在看笑话，恐怕你们远在大洋那边的政府也得出面了。到时候，你们怎么收场呢？”

“噢？您这上海警备司令的官已经不小了。里面还有比你更大的人物，倒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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