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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荀思静放下唇边的杯子看着那道身影忍不住皱了下眉。
她每日接待病人无数,记忆较于常人来说还是比较好的,但她记不清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桑榆上去的时候吴妈的电话正好接完了,瞧见服务生端着菜陆续往外走,便先进去了。
事实上她们出去之后,江柏就在接电话。
他这通电话一直接到桑榆再度走进来前一秒才结束,方白不是不想和他说上几句,是没有机会。
昨夜吴妈一直在劝说她,在南城继续留一阵。
方白不是不想留,只是思静来了,这地方她们是真的不能再待了。
若是让那孩子发现什么,到时候…后患无穷。
如今这么一分别,她便也不能再轻易来南城了。
吴妈的位置安排的极好,江柏恰好坐在了方白和桑榆的中间。为数不多的同桌吃饭,这是桑榆唯一一次见他不间断给方白夹菜。
她试图从这人频繁夹菜的动作里窥出些什么,但看那人脸色却是平静如水。
他将情绪藏的太好。
可那些殷勤中,未必没有不舍…
方白在心底叹息,看着碟子里堆成小山的菜怎么都挡不住内心深处冒出的愧疚。对这个儿子,她终究欠他太多。
这顿饭吃的委实有些心不在焉,似乎也格外漫长。
包间气氛有些压抑,桑榆手机响了一声,她低头瞧了一眼说:“给伯母和吴妈准备了些南城特产,司机的车堵在附近进不来,我下去看看。”
见她起身要走,吴妈忍不住叫道:“我和你一起!”
桑榆楞了下点头,正好让那对母子再说几句。
他们走后,方白偏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他们相聚的时光不多了。
这一次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有时间带着桑小姐去云海去转转。”
“好。”江柏应了声说:“您回去之后若身体有不适,及时和荣修联系。他对哮喘病虽不算精通,但认识这方面的专家不少,对您会有帮助的。”
“行。”难得听他说起关于她身体的话题,方白唇角隐隐浮现笑意,心情也跟着放松。
再开口语气里多了份随意:“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清楚,你在南城动作越大便越发不安全。有些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倘若有一天你需要我帮忙,我希望你能及时开口。”
这么多年,她从未帮他什么,也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近乎哀求。
江柏楞了下点头笑着应下:“好。”
若说到了方白如今的年纪,已经对财富没什么所求,唯一的愿望便只剩,他平安和……
“桑榆年纪小对要孩子没什么概念,你自己……自己多上点心。”
江柏耐心很好的回:“知道。”
顺带笑说了句:“您是怕我岁数太大生不出孙子?”
“胡说什么。”方白轻飘飘斥了句,然后也忍不住笑了。
这孩子声东击西的本事也不知跟谁学的!
不过他说孙子……她喜欢这个词。
后来包间又陷入沉默,方白不断喝水掩饰尴尬,这么一来便不得不起身去卫生间。
后来就连方白都忍不住叹,有些人真是注定躲都躲不掉……
方白拢紧卫生间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恰好和里面的人撞个正着!
对面女人眼底闪过诧异随之惊喜的叫了声:“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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