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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今天,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这样如同以往每一日的相处,然后,以后都不会再有然后了。
*
以往的每一段交往里,我从未真的对不起谁,因为我从来不主动告白,同时,我在被告白后,就都说清楚了我心里有人。
只是那个人心里的不是我。
不自量力,以为能够取而代之的当然有,而对于每一段的感情,我的态度也都是十分认真的,很奇怪的是,往往提出分手的也是她们。
我唯一开口自己提出分手的那一次,被骆宇唯说是个烂人,因为他只有看到我分手了,没有关心我是因为什么而分手。
可是这一次是我主动告白的,我对待骆宇虹这个女孩子的态度,比以往还要认真百倍。
我心里把她看成林諭来对待,我想对林諭好,我想她了解我。
我在她身上感受着林諭也许不可能对我做的事,比如给我带便当、比如静静地待在我身边、比如跟我斗嘴,很多很多,可我渐渐发现越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像”就好了,我没办法再把骆宇虹当成林諭来看,因为我已经严重影响了这个女孩子。
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在做的是一件无法挽回的事,可是我停不下来,看到骆宇虹,即使只是一点点的想像,也让我多生出一点想留她在身边的想法。
然后每次这么想完的当下,心里同时滋生的后悔,几乎将我压垮,我后悔了,同时我不想因为后悔而改变。
我真自私。
不是林諭终究不是,林諭无人可以取代。我一直这样说服自己,因为男人有时侯是比女人更容易付出感情的生物。
最近我越来越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可以跟骆宇虹吵上几句,然而每次都是我看到她红着眼眶,好声好气与我慢慢讲。看着她有些削瘦的小脸,我心里愧意加深,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骆宇唯为此经常找我发脾气,我被他抓着领子,恶狠狠的要求我对他妹好一点,无数次他想要举起手揍我,但是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他又会狠狠瞪着我,然后说:至少,不要总是让她躲在自己房间里偷哭,隔天又嬉皮笑脸的来找你。
我无法回应他什么,压在心底的烦躁与日俱增,已经,快要不行了。
浴室里,我对着镜子伸手将水拍在自己脸上,真是越活越不是自己,眼前闪过一张张模糊的脸,原来,已经那么久了,没有林諭的日子,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最后一次骆宇唯来我家找我的时候,垂着脸、有些长的瀏海遮住他脸上的表情,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他这次真的出拳揍了我,这样,也许我会好过一点,可是他没有。
「我当初,真应该在骆宇虹还没认识你的时候,先跟她说你是个烂人,这样,我今天就不会那么后悔没有阻止她跟你在一起了。」沉默了很久,他突然开口,有别于以往他一见面就骂,这次他带着十足讽刺的口气,似乎有许多话要跟我“好好说”。
「嗯。」我只能这么回应他。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回应。」他翻了个白眼,没有看我,「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快毕业了吧?既然要毕业了,就滚得远远的吧,不要再回来了,我妹放不了手,你总不是这样吧?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你喜欢的从来不是真正的骆宇虹。」而是林諭。
后面的四个字,不用他说出来我自己也知道。
「对不起。」我说。
「嗤,对不起?赖天白,你不是赖天白,我认识的赖天白不是这样的人。算了,自从林諭交了男朋友,你整个人都不是自己,我换一个说法吧,你如果还是个男人,你就放了我妹,然后自己好滚,看你是听你爸的话滚去国外,还是滚去找林諭,怎样都好,在我妹还没放下你之前,到死你都不要再在我们兄妹俩之前晃悠。」
直到离开之前,他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我自己默默的一直坐在椅子上,翻出手机将相簿点开。
全部全部都是我跟骆宇虹的照片,没有一张是只有她一个人的,也全部全部,都是在开始吵架之前拍的。
每一张的照片,照片上的骆宇虹都笑得灿烂无比的看着镜头,除了一张照片,她不是在看镜头。
那张照片拍失败了,可能是她失手没有删到,毕竟,每次拍照都是她开口的,不是我,而我,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认真的去翻我们的照片。
这张拍的是我们一起去书店的时候,时间点大概是我们开始吵架的前两三週,她那时在一旁看着我看书,突然说要拍一张照片,那时我只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敲了她的头,然后放下手中的书让她拍。
照片中,女孩偷偷看着以为已经拍完照,正转头看书的男孩,大而黑的眼睛里,是被相机定格住的哀伤。
我滑着照片的手一顿,突然又笑了,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我心里有人,原来她早就发现了,可是她什么也没说,甚至后来我开始那样无形的伤害她,她也从来没有质问过我任何事。
为什么要这样?我狠狠的摔了手机,看着手机萤幕碎裂,萤幕上的女孩还是没有消失,她依然用那样绝望的眼神看着当时的我,照片外,我正看着她,却永远也不会是她期望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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