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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2页）

&esp;&esp;孩子是整个陈家的命门，下人们白了脸，慢慢将枪放了下来。

&esp;&esp;而再次摔下坑的白鹤眠迷迷糊糊地晃头，竟然什么也瞧不见了。

&esp;&esp;不过沦落到这般境地，再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如此。

&esp;&esp;他握住了阿文递来的手，咬牙爬到棺材边，费力喘了几口气。

&esp;&esp;“别怕。”阿文在白鹤眠耳边悄声说，“封大哥……不可怕。”

&esp;&esp;他晓得阿文在说什么，可他什么也瞧不见，当真顾不上害怕了。

&esp;&esp;再说，躺在棺材里的封顷竹有什么可怕的？

&esp;&esp;可怕的，明明是谋害封家的陈北斗，是贪生怕死的封老三。

&esp;&esp;这世上可怕的从来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连鬼都不如的人。

&esp;&esp;陈北斗在坑底哀号。

&esp;&esp;阿文趁机扶起白鹤眠，让他勉勉强强坐稳。

&esp;&esp;白鹤眠听见阿文悄声说：“封大哥，你别介意，他是封二爷的爱人。”

&esp;&esp;白鹤眠心想，封顷竹该是介意的，他本该嫁给封卧柏，如今却成了封栖松的男妻……但他转念一想，封卧柏害死了封大哥，就算真相今日才暴露，封顷竹在九泉之下也应听了个一清二楚。

&esp;&esp;他想跪在棺材前磕头，奈何手脚实在没有力气，只好用力握住阿文的手：“我……我悔婚了，我和封二哥在一起，不是封二哥的错……”

&esp;&esp;白鹤眠说得颠三倒四，阿文神奇地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esp;&esp;“没事的。”阿文说，“封大哥都知道。”

&esp;&esp;“知……知道？”

&esp;&esp;“嗯，他知道的。”阿文极轻地笑了一声，再次握住他的手。

&esp;&esp;阿文的手很凉，亦如嗓音。白鹤眠握着阿文的手，像握住一块冰，但是阿文说起话来，很静，如同初春的落雨，滴滴答答，抚平了他心底的慌张。

&esp;&esp;目不能视，白鹤眠只能靠耳朵听。

&esp;&esp;他听见阿文窸窸窣窣地走动，时而停下，抚摸着腐朽的棺木，低声自语：“封大哥，疼吗？”

&esp;&esp;“……你若是知道疼，倒也好了。”

&esp;&esp;“……你且再等等，再等等，我就下去陪你了。”

&esp;&esp;白鹤眠闻言，忍不住伸手攥住了阿文的一片衣袖。

&esp;&esp;阿文扭头揉了揉他的脑袋：“还疼吗？”是在问小少爷后脑勺上的伤口。

&esp;&esp;“疼。”白鹤眠吸了吸鼻子，“阿文哥，你说封二哥会回来吗？”

&esp;&esp;阿文的手从他的头顶滑落到了后颈上，温柔地拍了拍：“会的。”

&esp;&esp;会回来的。

&esp;&esp;只有封顷竹不会回来。

&esp;&esp;曾经的阿文，满怀希望地等来了一个死讯。

&esp;&esp;“你还小吧？”阿文蹲在白鹤眠身边，“若我有弟弟，大概也像你这么大了。”

&esp;&esp;“我二十了。”白鹤眠不服气地嘟囔，“不小了，我都有……我都有封二哥的孩子了！”

&esp;&esp;阿文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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