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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书民一只手结果了香烟,另外一只手将孙德胜另外一只手里的整桶香烟都抓在了手里。这才笑呵呵的继续说道:“小胖子你还真下心了,能说出来这样的话,说明我这点底细,你是知道的差不多了……没事儿,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一会等着我喝多了,你们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没过多久,几个人便来到了胡同外面的饭店。说是国营饭店,里面也只有六张桌子,和四十年后相比,也就是个小饭馆的规模。这时候已经到了饭点。虽说菜价不便宜,可当时得饭店实在太少,吃饭的顾客还是坐了个满满当当。
孙德胜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空位了。还在有一桌客人来得早,吃完之后离开空出来了位置。三个人坐好之后,孙德胜让刘书民点菜。刘老头好像是来吃冤家的,三个人竟然点了十二道菜,还都是看不到一点菜叶子的肉菜。
虽然孙德胜和车前子无所谓,不过小道士还是劝了几句:“这么吃谁也受不了。咱们不说钱不钱的。起码有点荤素搭配吧?换俩素菜……”
“好不容易下个馆子,谁来吃素菜了?想吃炖萝卜、熬白菜的不会家里吃吗?”听到车前子的要换素菜,刘书民瞪起了眼睛。他继续说道:“你们倆小子就不能替我想想吗?吃不完不能带回去吃吗?你们吃完这一顿走了,老刘我不知道还要素多少天呢。现在这寒冬腊月的,菜放着一礼拜也坏不了……”
车前子还想要说什么。孙德胜嘿嘿一笑,打起了圆场,说道:“您这话说的,哪能就吃这一顿呢……只要您有空,咱们换着馆子吃。什么全聚德、东来顺的,咱们都尝尝……”
孙德胜的话还没有说完,小饭店的大门打开。那个小小的萧易峰从门外走了进来,小家伙的脸蛋冻得通红,两条鼻涕吸溜着。他扫了一圈,看到了刘书民之后,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说道:“师父,你们院的刘大个说你来下馆子了。我还以为他骗我呢。我是你唯一的徒弟,你下馆子还能不带上我?”
“这么点孩子就知道下馆子,坐我旁边来……”刘书民爱怜的将小家伙抱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随后笑嘻嘻的说道:“这不是你俩大哥说要请客嘛,我还想着带几个菜回去。等着明天咱们爷俩好好来一顿折罗,既然你找来了。咱们就一起吃……”
对着小萧易峰说完,刘书民又对着孙德胜和车前子说道:“托你们的福了,这孩子还是第一次下馆子——加倆菜吧?服务员!再来个四喜丸子和黄焖鸡啊。忘了点酒了……在来瓶大曲,给孩子来瓶北冰洋……”
虽然饭店小,不过上菜真是快。十几道菜不到半个小时都上齐了,桌子上摆不开,索性将后上的菜肴都摞了上去。小萧易峰第一次下馆子,看的眼睛都直了。也不等他师父发话,小家伙已经抄起来筷子,一顿猛吃起来。
就在刘书民也要动筷子的时候,孙德胜突然来了一句:“老人家,既然您没有守着武功山,那就是说这里——还有什么东西要您老人家亲自看着……对吧?”
第十七章
原本刘书民已经挑起来了一块肥肠,听了孙德胜的话之后,他叹了口气,将肥肠扔回了盘子里。给自己到了一杯白酒,一饮而下喝了下去。这才看着孙胖子说道:“小胖子你这真会说话,一句话就把我吃饭的好心情败光了……”
孙德胜起身。笑嘻嘻的又给刘书民到了杯酒,说道:“您这身份通天了。谁敢败您的姓?服务员,再来一份油爆大虾……不是我说,这不是话赶话赶到这里了吗?”
“你这也叫话赶话?山东刚起的头,第二句你说到埃塞俄比亚了……”刘书民再将夹起来一筷子肥肠。放在嘴里嚼了起来。他一边吃着肥肠,一边说道:“老话说得好,吃人家的嘴短。既然今儿吃了你们一顿,那我就给个面子。有什么要问的,就这顿饭的功夫,我都说出来。小子,给师父把酒满上……”
小萧易峰正在和一支烧鸡较劲,听到了自己师父的话之后,他将自己油汪汪的小手在桌布上擦了擦。随后站在自己的椅子上,伸手拿过了酒瓶,双手给刘书民倒了杯酒。然后重新坐好,继续消灭烧鸡的动作。
刘书民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眯缝着眼睛感受着酒精带来的快感。等到这股劲下去之后,他才睁开了眼睛,意犹未尽的对着孙德胜说道:“小胖子,你不是想要知道老刘我在首都干什么吗?那你听好了……”
刘书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家小饭店的大门突然打开,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干瘦干瘦的男人。竟然是未来民调局一室主任郝文明。他跑的满头大汗,见到了正在喝酒的孙德胜、车前子二人之后,直接跑了过来,说道:“你们俩还有心思喝酒呢?我们那出大事了!人手不够用的,高老大让你们来帮忙……不是我说,还愣着干嘛?麻利儿的穿上大衣走吧。人都等着呢,就差你们俩了……”
看到郝文明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孙德胜和车前子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只是刘书民已经开了口,只要在等几分钟。就能知道他留守在首都的目地……
当下,孙德胜苦笑了一声,习惯性对着郝文明说道:“郝头,我们这边也有点急事……那什么您先回去等着,我们后脚就回去。耽误不了……”
“你管谁叫郝头,谁是你郝头?”郝文明心里对孙德胜和车前子的身份还是有些怀疑。听到自己亲自来‘请’,这两个人竟然还推三阻四。这让他心里火起。一把将两个人拉了起来,一边将他们倆向着饭馆门外推去。一边继续说道:“你们倆还糊涂呢,出大事了!已经惊动了部队,几百个人在等着你们倆呢。高老大发话了,你们倆到了,队伍才出发……”
郝文明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听说还惊动了军方,孙德胜、车前子二人这才不敢怠慢,跟着他离开了饭店。临走的时候。孙胖子还不忘对着刘书民说道:“老人家,回来咱们继续唠啊,到时候咱们再约……”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刘老头笑眯眯的看着郝文明将两个人拉走,随后对着有些发愣。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吃的小萧易峰说道:“小子,这是愣的时候吗?继续吃啊。咱们这一顿就当吃冤种了,来,再给师父我倒上一杯……”
就在刘书民带着徒弟开始胡吃海塞的时候,饭店的服务员拿着账单走了过来。说道:“同志,你们一会再吃。我们这儿的规矩,先把帐结了……”
刘书民愣了一下,他立即明白了过来,有些心虚的看着服务员说道:“结什么账?点菜的时候他们倆没结账?孙贼……”
这家饭店的规矩是点菜的时候先结账,可是刚才孙德胜和刘书民去柜台点菜。点完菜刘老头自己先回来了,他以为孙胖子知道饭前结账的规矩。可是四十年后是饭后结账,孙德胜只是和服务员调侃了几句,就跟着回来了。
也怪孙德胜身上攒新的中山装,穿在孙胖子身上怎么看都像是个不小的干部。饭店的服务员也没敢直接开口询问,就等着他们吃完之后,再提结账的事情。没有想到这边刚刚动筷子,就有人将两个干部模样的人带走了。
再看刘书民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兜里能拿出来十块钱的主儿。当下饭店经理急忙让服务员过来结账……
刘老头看到菜单上的价钱之后,身体颤抖了一下,瞪着眼睛说道:“怎么就四十三块五了?我一个月才争多晒?再说我这也没吃什么啊……小子,要不你回去让你爸爸来一趟,就说你年少无知……小子、萧易峰你跑得到快……”
知师莫如徒,小萧易峰见到刘书民拿着账单的手开始颤抖的时候,小家伙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直接从椅子上出溜了下来,一边向着饭店门外跑去,一边对着自己的师父说道:“老刘,我得扶老奶奶过马路了。您慢慢吃啊,过年的时候我去给您拜年啊……”
就在刘书民哭丧着脸带着饭店服务员回家拿存折抵押的时候,孙德胜、车前子已经乘坐郝文明的吉普车到了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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