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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依鱼回忆前世因缘（第2页）

未时，扶风会去山里砍些柴，摘些野菜。

申时，扶风会及时回厨房为僧人们准备晚餐。

酉戌差不多的时候扶风会先敲鼓，后敲钟，打板休息。

就这样，循环往复的生活持续着，扶风不觉辛苦，任劳任怨地做着这些事。寺庙虽然不大，但是每天这样辛苦地做着，僧人们也都很喜欢扶风这个师弟。朴一师父看在眼里，心里暗自觉得扶风具备了修习禅定的基础，能够虔诚服务僧人，有着一颗善良并坚定持久的心了。

日子久了，扶风常常驻足在自己的房间，望向窗外银杏树边的小木屋，那木屋便是依鱼僧尼的禅房。因为朴一师父规定每个僧人都得在自己的屋子里闭关参禅一段时间，所以给僧人们送餐时，扶风会把饭菜分成每一份，一一送到每位僧人的房门外，等吃完会一一去收回。可是每次经过依鱼的禅房，扶风总会闻到一阵阵悠悠的香味，闻后让人感觉如同看见雨后佛前的莲花，淡妆清颜，丝丝缕缕，幽梦墨里，只觉岁月净安之感。

这种香味，似乎在哪里遇见过？扶风每次经过，总会不自觉地问自己。

一天夜里，扶风偶然间听到远处依鱼的禅房传来了破碎的声音。扶风赶紧穿衣起身前往查看。

“师兄？师兄？刚才听到异响，请问需要帮忙吗？”扶风轻轻地敲着依鱼的禅门。

“没事，师兄，一只我时常喂养的流浪野猫，一时淘气乱窜，不小心打碎小佛龛的观音慈相。如此惊扰师兄，真抱歉，谢谢师兄往日的关照。”依鱼轻声细语地回答着。

扶风听到她的声音，一时被惊到。世间怎有如此好听的声音，如梵音般美妙，温柔坚定且得体，每一字句的语气都是那么平和有力，沁人心扉。

扶风听罢，许久才回过神，惊慌回答“哦，那就好，那就好。”

那夜，扶风彻夜未眠，回想起第一次在寺庙看见依鱼大殿礼拜的场景。每个动作都那么轻柔坚定，微微地汗水流淌在白皙的脸颊，阳光照在大殿，也照在依鱼那一袭僧衣上，当依鱼礼拜完转身离开大殿，扶风不禁感慨，这哪里是凡间的人呀。

扶风时常想起依鱼，但转念一想，即为僧人，不可动凡心，要精进持戒。于是扶风更加勤快地砍柴、做饭、扫地。一日砍柴，扶风捡到一块木头，乍看像一尊佛像，扶风开心地将这木头带回了寺庙。

往后每日夜里，扶风都会在桌边，一刀一刀地雕刻着那块木头，每一刀都是矛盾的，看似一片片减少的木头，实则在增加自己点点的痴念。他知道这是不可能，但是也没多想，只想远远地守护着她，为她送去每日餐饭，为她清扫屋前落叶。而这尊佛像，仿佛能够实现自己守护依鱼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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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知道，倘若直接将木头佛像送到禅房，依鱼定不会接受。扶风苦思冥想，终于想了个办法。

那日，依鱼去山里想采撷一些野花供佛，扶风乘机也去了山里，正当依鱼在溪边净手之时，扶风在溪水的上游，将木头佛像放入溪水里，顺水而下。果不其然，正如扶风所料，依鱼看见佛像，虔诚用双手接住了佛像。轻轻起身望向上游与四周，见没人，心里也暗自生喜，自从上次野猫不小心打碎了瓷佛像，自己禅房内的佛龛里，一直缺一尊合适的佛像。这随水而至的佛像，应该是祈求佛菩萨的应验吧。心里想着，依鱼双手合十，眼睛紧闭，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扶风见状，也躲在树后暗自生喜。看那依鱼轻柔的一笑，顿时犹如月光般渲染着整个山林，深褐色的僧衣丝毫不能遮挡她庄严的美，五官精致不足出奇，奇的是那一双素手轻拨佛珠时，口中呢喃的梵音，犹如莲花般清净，声声沐浴着山林里的一切众生。扶风不敢有一丝邪念，只是想远远地看着，远远地守护着。

扶风以为佛像会一直陪伴着依鱼，犹如自己在她身边一般。然而，过了几日，扶风偶然回房间时，发现了之前为依鱼雕刻的木佛。扶风惊讶地拿起木佛，发现还有一封信。

“师兄吉祥，末学不才，承蒙师兄多日关照，感恩之心存于内。因缘得佛，木佛非佛，相由心生，这佛像的面容与我有七分相似，吾诚惶诚恐，唯恐师兄误解，引人口舌，末学出家，学道不精，但听师父常言，天真之境，才是前程。木头送回，亦当告别。师兄恩情，有缘来世再报。”

扶风握着信封，眼泪安静地流下，无声无息，亦如依鱼的突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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