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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看到,侯夫人那么年轻,有没有满十六啊,我女儿十六岁还在家绣花呢,能懂什么管家?”
“你这说的什么话,拿你女儿跟侯夫人比,你脸可真大!”
“哎,我这不是实话嘛,就事论事而已,我们都是在侯府伺候多年的老人了,侯府这么大个家业,交到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手上你能放心?”那人顿了一下,补了一句,“我可不放心!”
“是啊,是啊!这确实也不好办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气氛热烈,好似所有管事都对宁如玉有意见,这种情况对宁如玉十分不利。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等晚上2点的更新,我不是每天都蹭玄学的,你们早点睡,注意休息,早上再起来看,反正中午十二点之前肯定会更的。
☆、第137章一更
会客厅里众管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揪着宁如玉年纪小,不懂管家之道吵个不停。
宁如玉站在门外,把众管事说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些人就知道揪住她的年龄说事,她是春天生人,虚岁十七,什么还没有满十六,年龄又不是问题,什么她不会管家,试都没试过,他们怎么就知道她不会管家了?真是张嘴就来!
“咳咳!”碧荷在门外咳嗽了一声,提醒会客厅里的人注意影响。
会客厅里的管事听到咳嗽声,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瞧见一抹红色的裙摆,猜到是宁如玉到了,便纷纷闭了嘴,坐会自己的位置上,等着看宁如玉要怎么处理。
宁如玉缓步走进去,学着霍远行看人的神态把屋里的管事们都扫了一遍,她把霍远行的姿态学得惟妙惟肖,仿佛霍远行的翻版,霍远行的气势迫人,往那儿一站就能够震慑全场,此刻她的架势也是如此,一出场就让管事们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不少人心里开始犯嘀咕,感觉她和开始想象中的不一样。
目光从在场的管事身上一一扫过,宁如玉已经认出了刚才议论她议论得最厉害的那个管事,那个管事姓唐,名叫唐旺财,好像是唐氏的一个远房亲戚,七八年前带着妻儿老小从老家找来投靠唐氏,当时说的是想在晋都城里给他儿子找个书院读书,他儿子打小很聪明要好好培养,以后一定能有出息,唐氏见了那孩子,看起来是挺机灵的,就借着管家的机会给唐旺财安排了个活计,在东大街米铺帮忙,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年时间,唐旺财就已经成了东大街米铺的管事了,也不知道以前那个老管事去了哪里。
其中的缘故不用去细想,宁如玉猜也能猜到,唐旺财能当上东大街米铺的管事,其中没有唐氏的安排根本不可能,米铺经营得好,油水又多,安排一个自己的人去当管事,随意操作一下,就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唐氏的主意打得可真好,这些年她从中捞了不少的油水。
宁如玉缓步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下,丫鬟端了茶水上来,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把茶盏放在身侧的桌子上,微抬起下巴打量着在场的所有管事,把每人脸上的表情都看一一看在眼中。
“拜见侯夫人。”有在侯府干了几十年的老管事,本就是侯府的老仆,一心为主,不管侯府管家的人换成谁,做事依旧凭良心和本事,在看到宁如玉之后,就站起身向宁如玉行礼。
有其他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管事,见到老管事都站起身行礼了,也跟着站起身来,态度虽然不如老管事恭敬诚恳,但表面上还是挑不出错来。
最后只剩下跟唐旺财为伍的三四个管事,这几个管事都是唐氏管家的时候提拔起来的,有两个还是最近这一两年换到管事位置上的,他们的态度就有些倨傲,行礼也很敷衍,摆明了对宁如玉的不满,对宁如玉管家很不服气,一副认定了宁如玉管家就是管不好的样子。
“大家都坐吧。”宁如玉抬了抬手,让管事们都坐了。
唐旺财为首的几个管事最先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态度一点儿都不好,宁如玉淡淡地瞟了他们一眼,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他们是得了唐氏的授意,故意来找茬的。
宁如玉懒得理他们,转过头开始询问其他管事的情况,最先问的是在武安侯府干了几十年的毛管事,毛管事是一个精干的老头儿,已经五十多岁了,精神头看起来不错,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他管着南大街的绸缎铺子,一直把绸缎铺经营得很好,每年收益都十分可观,此刻宁如玉问他关于绸缎铺的情况,他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绸缎铺子的详细情况都如实禀告宁如玉知晓。
“毛管事辛苦了,快请坐。”毛管事是老管事了,态度很好,经营有道,宁如玉愿意多尊重他一些。
接下来宁如玉又问了一些其他管事的情况,其他管事看到毛管事对宁如玉的态度恭敬,说话客客气气的,他们在心中也有了一番考量,是以在跟宁如玉汇报情况的时候,也都如实禀告了,并没有刁难宁如玉,整个过程气氛还算融洽,宁如玉也很满意。
花了小半个时辰,问完了几个重要的管事,宁如玉拿出一本账册来,翻了翻里面记载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啪地一声合起账册,手指点着账册封面,斜眼看向唐旺财的方向,“东大街米铺的唐管事,你跟我说一下,六月初三进的米,每斗米十五文钱,为何到了六月十八卖的时候,卖价才每斗米八文钱?你这是高价进,低价出,照顾老百姓吗?但是最近晋都城一直太平无事,没有需要降价卖米的情况发生?你就这件事给我说说吧,做生意有高价进低价出的吗?这不是在做亏本买卖?起初我一直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东大街米铺,从七八年前年年收益上千的铺子,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就变成年年亏空的铺子,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唐旺财万万没有料到宁如玉会毫不留情地当着众管事的面把他抖落出来,他这些年管着东大街米铺,跟唐氏里应外合,早就把东大街米铺的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换了个彻彻底底。
如今在东大街米铺干活的人全都是他的人,账房先生是他的小舅子,所有的账都是他和他小舅子商量好做的,交给宁如玉的账本上,他只写了某年某月某日买进了什么米多少斤多少钱,还有某年某月某日卖出了什么米多少斤多少钱,并没有具体写明一斗米是多少钱,从头至尾加减进出,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要不一笔一笔的细算,完全可以蒙混过关。
然而宁如玉就是那么眼尖,对数字天生敏感,数据上的问题,看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儿,细致一算就算出了单价上的巨大出入,以此推断出唐旺财高价进米,低价卖米,中饱私囊。
此刻,唐旺财被宁如玉质问米价的问题,对此唐旺财也早有准备,他敢这么做,都是想好了应对之策的,只见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挑了挑眉,态度十分倨傲地道:“是因为那米放在仓库里受潮了,有些发霉变质,只能低价卖了,不然继续放下去,米铺会亏得更多,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米铺着想,能卖出去就卖出去,能赚一点儿是一点儿,是为了减少米铺的损失,我这么做问心无愧。侯夫人这么质问我,是怀疑我的办事能力吗?我这些年管着东大街米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几年年年征战,打了西北打西南,米价因此忽高忽低,朝廷出征打仗的时候,米价就高,可中原和江南一带又年年大丰收,米价自然又跟着降下来,预估不到米价的情况也是有的,看到出征打仗的时候,大家都疯了似的抢米抢粮,米粮的价格自然就被人为抬高了,等到战事一稳定,到了收获的季节,米粮价格又飞降,之前高价买的米也只能跟着降价,再加上一些损耗,发霉变质的,这么折腾下来,一年到头赚不到钱也是有的,我已经很努力地在经营整个米铺了,到了收米的时节,一出门就是一两个月,我小妾怀孕八个月难产我都不在,差一点儿就一尸两命了,我这么辛苦,我容易吗?”
“我容易吗?”唐旺财转头朝他那几个一伙的管事说道,示意他们附和他。
其他几个管事都是串通好了的,连忙配合着唐旺财道:“是啊是啊,唐管事是真的不容易,这些年管着米铺,头发都愁白了。”
“我们干事都是勤勤恳恳的,每天早早到铺子里开门,晚上天黑了才回去,一天到晚想的就是怎么把铺子经营好,辛苦得不得了。”
“就是啊,侯夫人还这么说唐管事,怀疑唐管事,真是寒了我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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